我曾是三班僕人派的大同工,1995年放棄了學業,離開家走上了事奉主的道路。在三班僕人派中,要求每個同工既然出來就不許回家,不准給家人寫信、打電話。那時,在我心裡只有一個意念:越嚴越苦越是真道,除了班次是真道其餘都是假道,離開班次就不能得救。於是我立下心志,一生事奉神,跟隨神設立的「僕人」走到底。
從1996年開始,僕人、各層帶領就不斷地在聚會中說:「現在『東方閃電』可猖狂了,殺人放火,無惡不作,我們要保護好弟兄姊妹,千萬別受迷惑,告訴他們不認識的一律不接待。」我下到教會就對弟兄姊妹講:「千萬別和『東方閃電』的人接觸,他們無惡不作,不接受他們的道就把你殺了。那個靈大著呢!跟他們一說話就被他們控制住了。他們就是聖經中所說的『大罪人』、『沉淪之子』,坐在神的殿中自稱為神的,他們就是假基督迷惑人的。主耶穌為咱釘十字架、流寶血,咱可得講良心,一定要持守耶穌的名。現在正是『家貧出孝子,國難顯忠臣』的時候,我們一定要堅守真道等候被提。班次是神設立的,離開班次就不能得救。」因著這些話都是僕人說的,所以我對這些話篤信不疑,對「東方閃電」恨之入骨,每當禱告時我總求主剪除「東方閃電」,免得更多的人受他們的迷惑。有一次,邢臺市一個姊妹說有人送她一本書——《真理的號聲》,她沒敢看,問我該怎麼辦,我說:「沒聽僕人說嗎?那書上有毒,趕緊把它燒掉。」並告訴她:「你要認準耶穌,認準僕人,就是親爹親媽信了『東方閃電』也要與他們斷絕關係。調走的同工以後若不是跟本地同工一塊兒過來的,一律不接待。」就這樣我在不明真相中隨著僕人一同封鎖教會、抵擋神的工作。1998年,僕人及很多帶領被抓坐監,當時教會一片混亂,但這並沒有使我抵擋全能神作工的腳步放緩。看到教會混亂的情形,當時我就立下心志:一定要做家貧時的「孝子」、國難時的「忠臣」,就是死也得在僕人面前忠心到底。
1999年底,我家鄉教會中的許多同工帶著弟兄姊妹都接受了全能神的工作,上面的帶領便讓我回家調查情況,然後把那些跟隨全能神的人都拉回來。但全能神的救恩就藉著這個機會奇妙地臨到了我。
當時我已經有四年沒和爸媽見面了。爸媽見我回來後特別高興,還一個勁地說神垂聽了他們的禱告,隨後就找了一個姊妹給我談神的三步作工。我這才知道爸媽竟然也接受了全能神。當時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,對我媽說:「你們怎麼這麼沒良心,僕人現在在監裡,教會正在危難之時,你們卻背叛僕人隨從『東方閃電』,你們當初是怎麼和僕人立下心志的?」無論他們怎麼說我都是充耳不聞,心中只是默默地禱告主:「主啊,求你捆綁他們,使我不被他們迷惑,我要做家貧時的『孝子』,國難時的『忠臣』……」姊妹見我沒有一點反應,急得她獨自跪下禱告:「全能神啊,她今天這樣是她還不明白你拯救人的心意,求你開啟她。全能神啊,你知道我太愚昧,不能把你所作的三步作工給姊妹說透亮,我不願因著我的愚昧而攔阻了姊妹接受真道……」聽了她流淚的禱告後我挺受感動,覺得她的禱告特別真實、誠懇。對比而言,我的禱告就像背台詞一樣,特別平淡。但一想到僕人在聚會中的「諄諄告誡」時,我的心又剛硬了起來:這都是假面具,哭死你活該,想騙我,沒門!我媽也哭著求我聽聽之後再作決定,但這些絲毫打動不了我剛硬的心。我凶巴巴地用手指著我媽說:「別在我面前裝蒜,別給我演戲,姓李的,你這個叛徒,你再說咱倆就斷絕母女關係,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走我的獨木橋,就當你沒生我這個女兒。要不然我就拿刀攔在門口,他們來一個我殺一個。」當時我竟然對媽媽說出這樣的話來,簡直喪失了人性,沒有一點理智可言。此後我便住在教會,開始了更加瘋狂的抵擋。那時在我想象中「東方閃電」就像瘟疫一樣,必須趕盡殺絕。於是我每天都到接受全能神的弟兄姊妹家「勸說」他們,企圖把他們重新拉回到僕人面前。但最終都是以失敗而告終。面對眼前這一切,我感覺茫然了,「主啊,他們在跟隨僕人時也沒這麼大的勁,現在跟隨全能神怎麼這麼大的勁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……」99年5月份,我上面的帶領找到我跟我談全能神的工作,原來帶領也接受了全能神,當時氣得我跑到同學家誰也不見。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後,我靜下心來思量所發生的一切,求神開啟我、引領我,因我不知以後怎麼走。後來接受全能神的那個帶領打電話給我,說要見我。我就答應了她,因在班次中我倆關係最好,我想聽聽再說吧。7月14日,我見到了她和幾個接受全能神的姊妹,可以說,這是在我心中沒有任何抵觸的情況下與她們的第一次正面交通。和她們相處了幾天,我發現她們並不像僕人傳言中說的那麼可怕、那麼狠毒,相反我從她們的言談舉止中發現了一種可貴的東西,那就是我在班次中所體會不到的弟兄姊妹之間的「愛」。因為我在這幾年的事奉中看到,同工之間面和心不和、勾心鬥角、嫉妒紛爭、爭權奪位,甚至你有病休息幾天,別人還說你貪享安逸,更別說心中痛苦時想得到別人的安慰了,所以,我心中對弟兄姊妹之間的「愛」早就麻木了,我不知什麼是彼此相愛,更不相信任何一個人,我總是用外表的嚴厲來偽裝自己內心深處的孤獨和空虛。可是通過和她們接觸,看著她們的行為,聽著她們敞開心的交通,我心裡有了波動:不是說不接受「東方閃電」就被他們殺死嗎?那為什麼不管我怎樣對待她們,或說難聽的話,或給她們難看的臉色看,但她們總是和顏悅色地和我交通、一點也不生氣呢?傳說「東方閃電」的人是惡魔,為什麼她們還這麼有愛心呢?難道是偽裝的?不對呀,什麼都可以偽裝,惟有愛是偽裝不出來的,因為神才是愛,只有神才能有愛;難道傳言是假的?漸漸地,我心中對她們的敵意減少了,我開始聽她們的交通。